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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文

學而第一
爲政第二
八佾第三
里仁第四
公冶長第五
雍也第六
述而第七
泰伯第八
子罕第九
鄕黨第十
先進第十一
顏淵第十二
子路第十三
憲問第十四
衞靈公第十五
季氏第十六
陽貨第十七
微子第十八
子張第十九
堯曰第二十
       

凡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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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文の中で「其」を含む章(全160章)


學而第一

有子曰:「爲人也孝弟,而好犯上者,鮮矣;不好犯上,而好作亂者,未之有也。君子務本,本立而道生。孝弟也者,爲仁之本與!」

子夏曰:「賢賢易色,事父母能竭力,事君能致身,與朋友交言而有信。雖曰未學,吾必謂之學矣。」

子禽問於子貢曰:「夫子至於是邦也,必聞政,求之與?抑與之與?」子貢曰:「夫子溫、良、恭、儉、讓以得之。夫子之求之也,諸異乎人之求之與?」

子曰:「父在,觀志;父沒,觀行。三年無改於父之道,可謂孝矣。」

有子曰:「信近於義,言可復也;恭近於禮,遠恥辱也;因不失親,亦可宗也。」

子貢曰:「貧而無諂,富而無驕,何如?」子曰:「可也。未若貧而樂道,富而好禮者也。」子貢曰:「《詩》云:『如切如磋,如琢如磨。』斯之謂與?」子曰:「賜也,始可與言詩已矣!吿諸往而知來者也。」


爲政第二

子曰:「爲政以德,譬如北辰,居所而衆星共之。」

孟武伯問孝。子曰:「父母唯疾之憂。」

子夏問孝。子曰:「色難。有事弟子服勞,有酒食先生饌,曾是以爲孝乎?」

子曰:「吾與囘言終日,不違如愚。退而省私,亦足以發。囘也,不愚。」

子曰:「視所以,觀所由,察所安。人焉廋哉?人焉廋哉?」

子貢問君子。子曰:「先行言,而後從之。」

子張學干祿。子曰:「多聞闕疑,愼言餘,則寡尤;多見闕殆,愼行餘,則寡悔。言寡尤,行寡悔,祿在中矣。」

或謂孔子曰:「子奚不爲政?」子曰:「《書》云:『孝于惟孝、友于兄弟,施於有政。』是亦爲政也,奚爲爲政?」

子曰:「人而無信,不知可也。大車無輗,小車無軏,何以行之哉?」

子張問:「十世可知也?」子曰:「殷因於夏禮,所損益,可知也;周因於殷禮,所損益,可知也;或繼周者,雖百世亦可知也。」

子曰:「非鬼而祭之,諂也。見義不爲,無勇也。」


八佾第三

林放問禮之本。子曰:「大哉問!禮,與奢也,寧儉;喪,與易也,寧戚。」

子曰:「君子無所爭,必也射乎!揖讓而升,下而飮,爭也君子。」

或問禘之說。子曰:「不知也。知說者之於天下也,如示諸斯乎!」指掌。

王孫賈問曰:「與媚於奧,寧媚於竈,何謂?」子曰:「不然,獲罪於天,無所禱也。」

子貢欲去吿朔之餼羊。子曰:「賜也,女愛羊,我愛禮。」

子語魯大師樂。曰:「樂可知已:始作,翕如也;從之,純如也,皦如也,繹如也,以成。」


里仁第四

子曰:「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,不以道得之,不處也;貧與賤是人之所惡也,不以道得之,不去也。君子去仁,惡乎成名?君子無終食之閒違仁,造次必於是,顚沛必於是。」

子曰:「我未見好仁者,惡不仁者。好仁者,無以尙之;惡不仁者,爲仁矣,不使不仁者加乎身。有能一日用力於仁矣乎?我未見力不足者。蓋有之乎,我未之見也。」

子曰:「人之過也,各於黨。觀過,斯知仁矣。」


公冶長第五

子謂公冶長,「可妻也。雖在縲紲之中,非罪也。」以子妻之。

子謂南容,「邦有道,不廢;邦無道,免於刑戮。」以兄之子妻之。

或曰:「雍也,仁而不佞。」子曰:「焉用佞?禦人以口給,屢憎於人。不知仁也,焉用佞也?」

子曰:「道不行,乘桴浮于海。從我者由也與?」子路聞之喜。子曰:「由也好勇過我,無所取材。」

孟武伯問:「子路仁乎?」子曰:「不知也。」又問。子曰:「由也,千乘之國,可使治賦也,不知仁也。」「求也何如?」子曰:「求也,千室之邑,百乘之家,可使爲之宰也,不知仁也。」「赤也何如?」子曰:「赤也,束帶立於朝,可使與賓客言也,不知仁也。」

宰予晝寢。子曰:「朽木不可雕也,糞土之牆不可杇也。於予與何誅。」子曰:「始吾於人也,聽言而信行;今吾於人也,聽言而觀行。於予與改是。」

子謂子產:「有君子之道四焉:行己也恭,事上也敬,養民也惠,使民也義。」

子曰:「臧文仲居蔡,山節藻梲,何如知也?」

子曰:「甯武子邦有道則知,邦無道則愚。知可及也,愚不可及也。」

子曰:「孰謂微生高直?或乞醯焉,乞諸鄰而與之。」

子曰:「巧言、令色、足恭,左丘明恥之,丘亦恥之。匿怨而友人,左丘明恥之,丘亦恥之。」

子曰:「已矣乎!吾未見能見過而內自訟者也。」


雍也第六

仲弓問子桑伯子,子曰:「可也簡。」仲弓曰:「居敬而行簡,以臨民,不亦可乎?居簡而行簡,無乃大簡乎?」子曰:「雍之言然。」

子華使於齊,冉子爲母請粟。子曰:「與之釜。」請益。曰:「與之庾。」冉子與之粟五秉。子曰:「赤之適齊也,乘肥馬,衣輕裘。吾聞之也,君子周急不繼富。」

子謂仲弓曰:「犂牛之子騂且角,雖欲勿用,山川舍諸?」

子曰:「囘也,心三月不違仁,餘則日月至焉而已矣。」

伯牛有疾,子問之,自牖執手,曰:「亡之,命矣夫!斯人也而有斯疾也!斯人也而有斯疾也!」

子曰:「賢哉囘也!一簞食,一瓢飮,在陋巷。人不堪憂,囘也不改樂。賢哉囘也!」

子曰:「孟之反不伐,奔而殿。將入門,策馬曰:『非敢後也,馬不進也。』」

宰我問曰:「仁者,雖吿之曰:『井有仁者焉。』從之也?」子曰:「何爲然也?君子可逝也,不可陷也;可欺也,不可罔也。」

子曰:「中庸之爲德也,至矣乎!民鮮久矣。」

子貢曰:「如能博施於民而能濟衆者,何如?可謂仁乎?」子曰:「何事於仁,必也聖乎!堯舜猶病諸!夫仁者,己欲立而立人,己欲達而達人。能近取譬,可謂仁之方也已。」


述而第七

子曰:「飯疏食飮水,曲肱而枕之,樂亦在中矣。不義而富且貴,於我如浮雲。」

葉公問孔子於子路,子路不對。子曰:「女奚不曰,爲人也,發憤忘食,樂以忘憂,不知老之將至也云爾。」

子曰:「我三人行,必得我師焉。擇善者而從之,不善者而改之。」

子曰:「天生德於予,桓魋如予何?」

子曰:「蓋有不知而作之者,我無是也。多聞擇善者而從之,多見而識之,知之次也。」

互鄕難與言,童子見,門人惑。子曰:「與進也,不與退也,唯何甚!人潔己以進,與潔也,不保往也。」

子曰:「奢則不孫,儉則固。與不孫也,寧固。」


泰伯第八

子曰:「泰伯,可謂至德也已矣!三以天下讓,民無得而稱焉。」

曾子有疾,孟敬子問之。曾子言曰:「鳥之將死,鳴也哀;人之將死,言也善。君子所貴乎道者三:動容貌,斯遠暴慢矣;正顏色,斯近信矣;出辭氣,斯遠鄙倍矣。籩豆之事,則有司存。」

子曰:「如有周公之才之美,使驕且吝,餘不足觀也已矣。」

子曰:「不在位,不謀政也。」

子曰:「大哉,堯之爲君也!巍巍乎!唯天爲大,唯堯則之。蕩蕩乎!民無能名焉。巍巍乎!有成功也;煥乎,有文章!」

舜有臣五人而天下治。武王曰:「予有亂臣十人。」孔子曰:「才難,不然乎?唐虞之際,於斯爲盛。有婦人焉,九人而已。三分天下有二,以服事殷。周之德,可謂至德也已矣。」


子罕第九

子畏於匡。曰:「文王旣沒,文不在茲乎?天之將喪斯文也,後死者不得與於斯文也;天之未喪斯文也,匡人如予何?」

太宰問於子貢曰:「夫子聖者與?何多能也?」子貢曰:「固天縱之將聖,又多能也。」子聞之,曰:「太宰知我者乎!吾少也賤,故多能鄙事。君子多乎哉?不多也。」

子曰:「吾有知乎哉?無知也。有鄙夫來問於我,空空如也,我叩兩端而竭焉。」

子疾病,子路使門人爲臣。病閒,曰:「久矣哉!由之行詐也,無臣而爲有臣。吾誰欺?欺天乎?且予與死於臣之手也,無寧死於二三子之手乎?且予縱不得大葬,予死於道路乎?」

子曰:「吾自衞反於魯,然後樂正,雅頌各得所。」

子曰:「語之而不惰者,囘也與!」

子謂顏淵,曰:「惜乎!吾見進也,未見止也。」

子曰:「衣敝縕袍,與衣狐貉者立,而不恥者,由也與?」

「唐棣之華,偏反而。豈不爾思?室是遠而。」子曰:「未之思也,夫何遠之有哉?」


鄕黨第十

孔子於鄕黨,恂恂如也,似不能言者。在宗廟朝廷,便便言,唯謹爾。

君召使擯,色勃如也,足躩如也。揖所與立,左右手。衣前後,襜如也。趨進,翼如也。賓退,必復命曰:「賓不顧矣。」

入公門,鞠躬如也,如不容。立不中門,行不履閾。過位,色勃如也,足躩如也,言似不足者。攝齊升堂,鞠躬如也,屛氣似不息者。出,降一等,逞顏色,怡怡如也。沒階趨進,翼如也。復位,踧踖如也。

食不厭精,膾不厭細。食饐而餲,魚餒而肉敗,不食。色惡,不食,臭惡,不食。失飪,不食,不時,不食。割不正,不食,不得醬,不食。肉雖多,不使勝食氣。唯酒無量,不及亂。沽酒市脯不食。不撤薑食,不多食。祭於公,不宿肉。祭肉不出三日。出三日,不食之矣。食不語,寢不言。雖疏食菜羹,瓜祭,必齊如也。


先進第十一

子曰:「孝哉閔子騫!人不閒於父母昆弟之言。」

南容三復白圭,孔子以兄之子妻之。

顏淵死,顏路請子之車以爲之椁。子曰:「才不才,亦各言子也。鯉也死,有棺而無椁。吾不徒行以爲之椁。以吾從大夫之後,不可徒行也。」

閔子騫侍側,誾誾如也;子路,行行如也;冉子、子貢,侃侃如也。子樂。曰「若由也,不得死然。」

子曰:「囘也庶乎,屢空。賜不受命,而貨殖焉,億則屢中。」

子路問:「聞斯行諸?」子曰:「有父兄在,如之何聞斯行之也?」冉有問:「聞斯行諸?」子曰:「聞斯行之。」公西華曰:「由也問聞斯行諸,子曰『有父兄在』;求也問聞斯行諸,子曰『聞斯行之』。赤也惑,敢問。」子曰:「求也退,故進之;由也兼人,故退之。」

子路、曾晳、冉有、公西華侍坐。子曰:「以吾一日長乎爾,無吾以也。居則曰:『不吾知也!』如或知爾,則何以哉?」子路率爾而對曰:「千乘之國,攝乎大國之閒,加之以師旅,因之以飢饉;由也爲之,比及三年,可使有勇,且知方也。」夫子哂之。「求!爾何如?」對曰:「方六七十,如五六十,求也爲之,比及三年,可使足民也。如禮樂,以俟君子。」「赤!爾何如?」對曰:「非曰能之也,願學焉。宗廟之事,如會同,端章甫,願爲小相焉。」「點!爾何如?」鼓瑟希,鏗爾,舍瑟而作。對曰:「異乎三子者之撰。」子曰:「何傷乎?亦各言志也。」曰:「莫春者,春服旣成,得冠者五六人,童子六七人,浴乎沂,風乎舞雩,詠而歸。」夫子喟然歎曰:「吾與點也!」三子者出,曾晳後。曾晳曰:「夫三子者之言何如?」子曰:「亦各言志也已矣。」曰:「夫子何哂由也?」子曰:「爲國以禮,言不讓,是故哂之。」「唯求則非邦也與?」「安見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?」「唯赤則非邦也與?」「宗廟之事如會同,非諸侯如之何?赤也爲之小相,孰能爲之大相?」


顏淵第十二

顏淵問仁。子曰:「克己復禮爲仁。一日克己復禮,天下歸仁焉。爲仁由己,而由人乎哉?」顏淵曰:「請問目。」子曰:「非禮勿視,非禮勿聽,非禮勿言,非禮勿動。」顏淵曰:「囘雖不敏,請事斯語矣。」

司馬牛問仁。子曰:「仁者言也訒。」曰:「言也訒,斯可謂之仁已乎?」子曰:「爲之難,言之得無訒乎?」

哀公問於有若曰:「年饑,用不足,如之何?」有若對曰:「盍徹乎?」曰:「二,吾猶不足,如之何徹也?」對曰:「百姓足,君孰與不足?百姓不足,君孰與足?」

子張問崇德、辨惑。子曰:「主忠信,徙義,崇德也。愛之欲生,惡之欲死。旣欲生,又欲死,是惑也。『誠不以富,亦祗以異。』」

子曰:「片言可以折獄者,由也與?」子路無宿諾。

樊遲從遊於舞雩之下,曰:「敢問崇德、脩慝、辨惑。」子曰:「善哉問!先事後得,非崇德與?攻惡,無攻人之惡,非脩慝與?一朝之忿,忘身,以及親,非惑與?」


子路第十三

仲弓爲季氏宰,問政。子曰:「先有司,赦小過,擧賢才。」曰:「焉知賢才而擧之?」曰:「擧爾所知。爾所不知,人舍諸?」

子路曰:「衞君待子而爲政,子將奚先?」子曰:「必也正名乎!」子路曰:「有是哉,子之迂也!奚正?」子曰:「野哉由也!君子於所不知,蓋闕如也。名不正,則言不順;言不順,則事不成;事不成,則禮樂不興;禮樂不興,則刑罰不中;刑罰不中,則民無所措手足。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,言之必可行也。君子於言,無所苟而已矣。」

樊遲請學稼,子曰:「吾不如老農。」請學爲圃。子曰:「吾不如老圃。」樊遲出。子曰:「小人哉,樊須也!上好禮,則民莫敢不敬;上好義,則民莫敢不服;上好信,則民莫敢不用情。夫如是,則四方之民襁負子而至矣,焉用稼?」

子曰:「身正,不令而行;身不正,雖令不從。」

子曰:「苟正身矣,於從政乎何有?不能正身,如正人何?」

冉子退朝。子曰:「何晏也?」對曰:「有政。」子曰:「事也。如有政,雖不吾以,吾與聞之。」

定公問:「一言而可以興邦,有諸?」孔子對曰:「言不可以若是幾也。人之言曰:『爲君難,爲臣不易。』如知爲君之難也,不幾乎一言而興邦乎?」曰:「一言而可以喪邦,有諸?」孔子對曰:「言不可以若是幾也。人之言曰:『予無樂乎爲君,唯言而樂莫予違也。』如善而莫之違也,不亦善乎?如不善而莫之違也,不幾乎一言而喪邦乎?」

葉公語孔子曰:「吾黨有直躬者,父攘羊,而子證之。」孔子曰:「吾黨之直者異於是。父爲子隱,子爲父隱,直在中矣。」

子貢問曰:「何如斯可謂之士矣?」子曰:「行己有恥,使於四方,不辱君命,可謂士矣。」曰:「敢問次。」曰:「宗族稱孝焉,鄕黨稱弟焉。」曰:「敢問次。」曰:「言必信,行必果,硜硜然小人哉!抑亦可以爲次矣。」曰:「今之從政者何如?」子曰:「噫!斗筲之人,何足算也。」

子曰:「南人有言曰:『人而無恆,不可以作巫醫。』善夫!」「不恆德,或承之羞。」子曰:「不占而已矣。」

子貢問曰:「鄕人皆好之,何如?」子曰:「未可也。」「鄕人皆惡之,何如?」子曰:「未可也。不如鄕人之善者好之,不善者惡之也。」

子曰:「君子易事而難說也:說之不以道,不說也;及使人也,器之。小人難事而易說也:說之雖不以道,說也;及使人也,求備焉。」


憲問第十四

南宮适問於孔子曰:「羿善射,奡盪舟,俱不得死然;禹稷躬稼,而有天下。」夫子不答。南宮适出,子曰:「君子哉若人!尙德哉若人!」

子問公叔文子於公明賈曰:「信乎夫子不言、不笑、不取乎?」公明賈對曰:「以吿者過也。夫子時然後言,人不厭言也;樂然後笑,人不厭笑也;義然後取,人不厭取也。」子曰:「然,豈然乎?」

子路曰:「桓公殺公子糾,召忽死之,管仲不死。」曰:「未仁乎?」子曰:「桓公九合諸侯,不以兵車,管仲之力也。如仁!如仁!」

子貢曰:「管仲非仁者與?桓公殺公子糾,不能死,又相之。」子曰:「管仲相桓公,覇諸侯,一匡天下,民到于今受賜。微管仲,吾被髮左衽矣。豈若匹夫匹婦之爲諒也,自經於溝瀆,而莫之知也。」

子言衞靈公之無道也,康子曰:「夫如是,奚而不喪?」孔子曰:「仲叔圉治賓客,祝鮀治宗廟,王孫賈治軍旅。夫如是,奚喪?」

子曰:「言之不怍,則爲之也難。」

陳成子弑簡公。孔子沐浴而朝,吿於哀公曰:「陳恆弑君,請討之。」公曰:「吿夫三子!」孔子曰:「以吾從大夫之後,不敢不吿也。君曰:『吿夫三子』者。」之三子吿,不可。孔子曰:「以吾從大夫之後,不敢不吿也。」

蘧伯玉使人於孔子,孔子與之坐而問焉,曰:「夫子何爲?」對曰:「夫子欲寡過而未能也。」使者出。子曰:「使乎!使乎!」

子曰:「不在位,不謀政。」

曾子曰:「君子思不出位。」

子曰:「君子恥言之過行也。」

子曰:「驥不稱力,稱德也。」

子曰:「莫我知也夫!」子貢曰:「何爲莫知子也?」子曰:「不怨天,不尤人。下學而上達。知我者,天乎!」

公伯寮愬子路於季孫,子服景伯以吿,曰:「夫子固有惑志於公伯寮也,吾力猶能肆諸市朝。」子曰:「道之將行也與?命也。道之將廢也與?命也。公伯寮如命何!」

子曰:「賢者避世,次避地,次避色,次避言。」子曰:「作者七人矣。」

子路宿於石門。晨門曰:「奚自?」子路曰:「自孔氏。」曰:「是知不可而爲之者與?」

子路問君子。子曰:「脩己以敬。」曰:「如斯而已乎?」曰:「脩己以安人。」曰:「如斯而已乎?」曰:「脩己以安百姓。脩己以安百姓,堯舜猶病諸!」

原壤夷俟。子曰:「幼而不孫弟,長而無述焉,老而不死,是爲賊!」以杖叩脛。

闕黨童子將命矣。或問之曰:「益者與?」子曰:「吾見居於位也,見與先生竝行也,非求益者也,欲速成者也。」


衞靈公第十五

子曰:「無爲而治者,舜也與?夫何爲哉,恭己正南面而已矣。」

子張問行。子曰:「言忠信,行篤敬,雖蠻貊之邦行矣;言不忠信,行不篤敬,雖州里行乎哉?立,則見參於前也;在輿,則見倚於衡也。夫然後行也。」子張書諸紳。

子貢問爲仁。子曰:「工欲善事,必先利器。居是邦也,事大夫之賢者,友士之仁者也。」

子曰:「臧文仲竊位者與?知柳下惠之賢,而不與立也。」

子貢問曰:「有一言而可以終身行之者乎?」子曰:「恕乎!己所不欲,勿施於人也。」

子曰:「吾之於人也,誰毀誰譽?如有所譽者,有所試矣。斯民也,三代之所以直道而行也。」

子曰:「君子謀道不謀食。耕也,餒在中矣;學也,祿在中矣。君子憂道不憂貧。」

子曰:「事君,敬事而後食。」


季氏第十六

孔子曰:「君子有三戒:少之時,血氣未定,戒之在色;及壯也,血氣方剛,戒之在鬬;及老也,血氣旣衰,戒之在得。」

孔子曰:「生而知之者,上也;學而知之者,次也;困而學之,又次也;困而不學,民斯爲下矣。」

孔子曰:「見善如不及,見不善如探湯。吾見人矣,吾聞語矣。隱居以求志,行義以達道。吾聞語矣,未見人也。」

齊景公有馬千駟,死之日,民無德而稱焉。伯夷叔齊餓于首陽之下,民到于今稱之。斯之謂與?

陳亢問於伯魚曰:「子亦有異聞乎?」對曰:「未也。嘗獨立,鯉趨而過庭。曰:『學詩乎?』對曰:『未也。』曰:『不學詩,無以言也。』鯉退而學詩。他日又獨立,鯉趨而過庭。曰:『學禮乎?』對曰:『未也。』『不學禮,無以立也』鯉退而學禮。聞斯二者。」陳亢退而喜曰:「問一得三:聞詩,聞禮,又聞君子之遠子也。」


陽貨第十七

陽貨欲見孔子,孔子不見,歸孔子豚。孔子時亡也,而往拜之,遇諸塗。謂孔子曰:「來!予與爾言。」曰:「懷寶而迷邦,可謂仁乎?」曰:「不可。」「好從事而亟失時,可謂知乎?」曰:「不可。」「日月逝矣,歲不我與。」孔子曰:「諾。吾將仕矣。」

公山不擾以費畔,召,子欲往。子路不說,曰:「末之也已,何必公山氏之之也。」子曰:「夫召我者而豈徒哉?如有用我者,吾爲東周乎?」

佛肸召,子欲往。子路曰:「昔者由也聞諸夫子曰:『親於身爲不善者,君子不入也。』佛肸以中牟畔,子之往也,如之何!」子曰:「然。有是言也。曰不曰堅乎,磨而不磷;不曰白乎,涅而不緇。吾豈匏瓜也哉?焉能繫而不食?」

子曰:「由,女聞六言六蔽矣乎?」對曰:「未也。」「居!吾語女。好仁不好學,蔽也愚;好知不好學,蔽也蕩;好信不好學,蔽也賊;好直不好學,蔽也絞;好勇不好學,蔽也亂;好剛不好學,蔽也狂。」

子謂伯魚曰:「女爲《周南》、《召南》矣乎?人而不爲《周南》、《召南》,猶正牆面而立也與?」

子曰:「色厲而內荏,譬諸小人,猶穿窬之盜也與?」

子曰:「鄙夫!可與事君也與哉?未得之也,患得之;旣得之,患失之。苟患失之,無所不至矣。」

宰我問:「三年之喪,期已久矣。君子三年不爲禮,禮必壞;三年不爲樂,樂必崩。舊穀旣沒,新穀旣升,鑽燧改火,期可已矣。」子曰:「食夫稻,衣夫錦,於女安乎?」曰:「安。」「女安則爲之!夫君子之居喪,食旨不甘,聞樂不樂,居處不安,故不爲也。今女安,則爲之!」宰我出。子曰:「予之不仁也!子生三年,然後免於父母之懷。夫三年之喪,天下之通喪也。予也,有三年之愛於父母乎?」

子曰:「年四十而見惡焉,終也已。」


微子第十八

長沮、桀溺耦而耕,孔子過之,使子路問津焉。長沮曰:「夫執輿者爲誰?」子路曰:「爲孔丘。」曰:「是魯孔丘與?」對曰:「是也。」曰:「是知津矣。」問於桀溺,桀溺曰:「子爲誰?」曰:「爲仲由。」曰:「是魯孔丘之徒與?」對曰:「然。」曰:「滔滔者天下皆是也,而誰以易之?且而與從辟人之士也,豈若從辟世之士哉?」耰而不輟。子路行以吿,夫子憮然曰:「鳥獸不可與同群也,吾非斯人之徒與而誰與?天下有道,丘不與易也。」

子路從而後,遇丈人,以杖荷蓧。子路問曰:「子見夫子乎?」丈人曰:「四體不勤,五穀不分,孰爲夫子?」植杖而芸。子路拱而立。止子路宿,殺雞爲黍而食之,見二子焉。明日,子路行以吿。子曰:「隱者也。」使子路反見之。至則行矣。子路曰:「不仕無義。長幼之節,不可廢也;君臣之義,如之何可廢也?欲潔身,而亂大倫。君子之仕也,行義也。道之不行也,已知之矣。」

逸民:伯夷、叔齊、虞仲、夷逸、朱張、柳下惠、少連。子曰:「不降志,不辱身者,伯夷、叔齊與!」謂:「柳下惠、少連,降志辱身矣。言中倫,行中慮,斯而已矣。」謂:「虞仲、夷逸,隱居放言。身中淸,廢中權。」「我則異於是,無可無不可。」

周公謂魯公曰:「君子不施親,不使大臣怨乎不以。故舊無大故,則不棄也。無求備於一人。」


子張第十九

子張曰:「士見危致命,見得思義,祭思敬,喪思哀,可已矣。」

子夏之門人問交於子張。子張曰:「子夏云何?」對曰:「子夏曰:『可者與之,不可者距之。』」子張曰:「異乎吾所聞:君子尊賢而容衆,嘉善而矜不能。我之大賢與,於人何所不容?我之不賢與,人將距我,如之何距人也?」

子夏曰:「日知所亡,月無忘所能,可謂好學也已矣。」

子夏曰:「博學而篤志,切問而近思,仁在中矣。」

子夏曰:「百工居肆以成事,君子學以致道。」

子夏曰:「君子有三變:望之儼然,卽之也溫,聽言也厲。」

子夏曰:「君子信而後勞民,未信則以爲厲己也;信而後諫,未信則以爲謗己也。」

子游曰:「子夏之門人小子,當洒掃、應對、進退,則可矣。抑末也,本之則無。如之何?」子夏聞之曰:「噫!言游過矣!君子之道,孰先傳焉?孰後倦焉?譬諸草木,區以別矣。君子之道,焉可誣也?有始有卒者,唯聖人乎!」

曾子曰:「吾聞諸夫子:孟莊子之孝也,他可能也;不改父之臣,與父之政,是難能也。」

孟氏使陽膚爲士師,問於曾子。曾子曰:「上失道,民散久矣。如得情,則哀矜而勿喜。」

衞公孫朝問於子貢曰:「仲尼焉學?」子貢曰:「文武之道,未墜於地,在人。賢者識大者,不賢者識小者,莫不有文武之道焉。夫子焉不學?而亦何常師之有?」

叔孫武叔語大夫於朝,曰:「子貢賢於仲尼。」子服景伯以吿子貢。子貢曰:「譬諸宮牆也,賜之牆也及肩,闚見室家之好。夫子之牆也數仭,不得門而入者,不見宗廟之美,百官之富。得門者或寡矣。夫子之云,不亦宜乎!」

叔孫武叔毀仲尼。子貢曰:「無以爲也,仲尼不可毀也。他人之賢者,丘陵也,猶可踰也;仲尼,如日月也,人無得而踰焉。人雖欲自絕也,何傷於日月乎?多見不知量也!」

陳子禽謂子貢曰:「子爲恭也,仲尼豈賢於子乎?」子貢曰:「君子一言以爲知,一言以爲不知,言不可不愼也。夫子之不可及也,猶天之不可階而升也。夫子得邦家者,所謂立之斯立,道之斯行,綏之斯來,動之斯和。生也榮,死也哀,如之何可及也。」


堯曰第二十

堯曰:「咨!爾舜!天之歷數在爾躬,允執中。四海困窮,天祿永終。」舜亦以命禹。曰:「予小子履,敢用玄牡,敢昭吿于皇皇后帝:有罪不敢赦。帝臣不蔽,簡在帝心。朕躬有罪,無以萬方;萬方有罪,罪在朕躬。」周有大賚,善人是富。「雖有周親,不如仁人。百姓有過,在予一人。」

子張問政於孔子曰:「何如斯可以從政矣?」子曰:「尊五美,屛四惡,斯可以從政矣。」子張曰:「何謂五美?」子曰:「君子惠而不費,勞而不怨,欲而不貪,泰而不驕,威而不猛。」子張曰:「何謂惠而不費?」子曰:「因民之所利而利之,斯不亦惠而不費乎?擇可勞而勞之,又誰怨?欲仁而得仁,又焉貪?君子無衆寡,無小大,無敢慢,斯不亦泰而不驕乎?君子正衣冠,尊瞻視,儼然人望而畏之,斯不亦威而不猛乎?」子張曰:「何謂四惡?」子曰:「不敎而殺謂之虐;不戒視成謂之暴;慢令致期謂之賊;猶之與人也,出內之吝,謂之有司。」


単漢字索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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